夜幕徐徐降临。我牵着女儿小溪来到街头,那披星戴月做买卖的小摊贩,早已喧闹在街头巷尾。水乡小镇郝穴的夜啊,是迷人的。酒旗迎风,渔歌唱晚,茶楼月夜,吆喝声声……
“热——糯——米”
悠长的叫卖声回荡在小镇的夜空,晚风吹过,夹杂着一丝清香。“爸爸,那里在干什么呀?”我顺着女儿指点的方向走过去,只见一群人围住拎着荷包热糯米的盲人大伯,七嘴八舌地夸奖热糯米的味道。来自外地的客人买了一坨,打开便吃,顿觉清香可口:“味道不错,竟有荷花的清香!”
盲人大伯风趣地说,“来一坨吧,不吃热糯米,怎能说来过水乡!”我女儿吃完热糯米,可爱地把荷叶拿在手中玩耍,宛如置身在荷花丛中的仙童,一边摇曳,一边唱到:“荷叶儿,当小船,让我躺着承风凉,梦里闻到荷花香。”把大伙乐得“哈哈”“嘻嘻”一阵开心的笑。是啊,捧着热糯米,仿佛捧着一束含苞欲放的荷花。
热糯米虽说好吃,却只在夏秋之交才能品尝到。一位大婶介绍,制作热糯米方法很简单,只要摘来荷叶洗净,包上糯米搅拌的肉丁和配料,放在锅内蒸熟即可。瞧那气味芬芳的热糯米,色泽晶亮得像上了釉一般。
红的——那瘦肉,如一颗颗玛瑙;
白的——那肥肉,似一粒粒珍珠;
绿的——那葱花,像一片片翡翠;
黄的——那姜末,若一枚枚宝石……
吃上一坨热糯米,满口余香透心甜啊!
“大伯,你的生意好吧!”那位大婶问道。“恩,可以。摸完家里的活,来街上挣点零花钱。”言罢,大伯笑呵呵地走了。满街又响起了一串如歌的叫卖声。到底是练出了,好一副动听的金嗓子。
“热——糯——米”
叫卖声高亢悠扬,如一支古老而又年轻的歌谣,香满一条街,醉倒一路人。
袁丹银
于1989年11月13日发表在《工商周报》第四版副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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